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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從社辦往校門的路上襲來一陣涼意,瞥了眼淡紫色的天空,才意識到已經是九月,已經是秋天。已經又是一個秋天。忽然有點懂得那種感知上的記憶,像楊照說的一個味道可以喚起一段往事,風徐徐吹過的時候那些往事彷彿也漸次回到我的身邊。

  所有他們都已經回來。

  *

  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走上這條路。穿越總統官邸後等九十秒的紅燈,沿著北教大的圍牆前行,綠潮迎面而來。門口各校制服一貫假裝不經意地笑鬧跑跳,實則暗自期待著某些人渴慕的目光。我在門前呆立,努力回想卻怎麼也記不起上次這樣等人是什麼時候了,卻清楚知道從前吹在身上的確實也是這樣的風。

  不變的還有屬於制服的純真罷。我們套上制服走著的時候那麼純真,那麼像每一本輕易消費情感的純愛小說。那樣難得。

  妳那樣看上去好美。

  *

  關於社課,自認上得不好。畢竟還是沒什麼基礎罷,理論讀不通小說又沒讀得特別多,講起東西來比照本宣科好不上多少。我想我終於可以理解所謂的「自學」傳統是怎麼一回事。那並不是認為建青人夠強才刻意採取的放任制度,而是就算學長們想刻意要求學弟做些什麼也只是枉然,而且永遠不夠。

  我們為什麼加入青年社呢?其他的社團各有各顯而易見的成果,吉他社的人會彈吉他、電研社寫得出程式來、戲劇社生涯中可能演過十幾場大大小小的舞台劇,那身為青年社的我們能拿得出什麼來?當然最顯而易見的是校刊,每個人一定都分得到編務,三年後你可以告訴推甄教授哪幾篇是你寫的、哪些頁數是你排的版。但同樣面對編務又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,舉個例,最近讀到老建青一篇講尼采的文章,三、四千字的篇幅,參考書目上列了十幾本尼采的著作,再加上十幾本西洋哲學史、存在主義及其他關於尼采的論述,這是面對專題的一種態度;另一種人,面對專題就上網路搜尋個幾頁資料,看到類似的就東抄西截拼湊成一篇文章,這樣的東西交出來好運一點蒙混過關,衰小一點或許會被大肆攻詌,但最多也就只是被攻詌而已,東西印出來後你依舊名列編輯,你依舊「編過一期校刊」。

  如果持的態度是後者,那加入青年社究竟得到了什麼?建青學長每年都會要升二年級的社員「好好想想你拿什麼來面對學弟」,相同地我們更該思考,三年畢業後我們能拿什麼來面對自己?沒有人可以硬性規定你面對專題的態度;沒有人可以硬性規定你要讀哪些、讀多少書,一切只能靠自己,只能自學。而這一切只為了三年後你能無愧於心地承認自己是個建青人,確信自己曾那樣踏實走過。

  否則青年社對你而言將會毫無意義,毫無價值。

  *

  楊照害人,《迷路的詩》藏了太多離我們太近的事,變成一本醋味十足的書。那之後我才想起關於M的聯想和後頭的故事,而笑了起來。這樣便代表著真的不是愛吧,鬆了口氣。倒是Y的謎與禁忌讓人心驚膽跳。我一點也不知道不確定這是怎麼回事,即使我清楚知道自己甚至連想都不應該想。

  「這就是你們男人一貫的藉口。」

  *

  我會像桂綸美那樣蹲在牆邊。我會重複刻印著提醒自己愛妳。然後總有一天把妳從光復塔裡救出來,到路思義教堂結婚,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。

  好不好?

  (然後秋風又一直從窗邊吹來)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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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輕與重的永劫回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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